【忍不二】意外 19
Chapter 19
不二看了忍足一眼,只见对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。这句话并非在试探,忍足的神色一片坦然。不二强按下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脏,两个人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。
“‘如果一个人想被驯服的话,就得冒着掉眼泪的危险。’”不二说:“如果被驯服,就要献上自由。不如在沙漠中做一株孤独的仙人掌,不需要祈求,亦不需怜悯。”
“这是你喜欢仙人掌的理由吗?”
“也许吧。”
他是喜欢仙人掌的孤独呢,还是喜欢仙人掌的坚强?时至今日,已不会给自己找借口,坚强也是一种孤独。
忍足却没有说话。
不二觉得很轻松。虽然这个话题有些过界,不适合在马路上和“并不太熟”的人分享。但这个人是忍足,就让一切合情合理。
和他在一起,总是能自然而然地说出想说的话。
不二很喜欢这种感觉。
“所以后来为什么没有当宇航员?”过了一会,忍足问。
“小孩子想当宇航员,想当科学家,就跟想当奥特曼拯救地球一样,怎能当真?”
“什么嘛,我还以为你是说真的。”
“所以忍足你连小时候都没做过这种梦吗?”
“我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当医生,家里都是医生,爸爸的朋友也是医生,所以没什么多余的想法。小时候我和谦也的游乐园就是医院,可以说是在医院长大的孩子。不过说起来,还真有一次,有点想尝试别的职业。”
“有一年夏天,家人带我去看歌舞伎表演。当时天气很热,而且是户外,有不少蚊虫。舞台上有个年纪非常小的演员,穿着厚重的演出服,背着箭筒,手里拿着弓箭,坐在舞台边上一动不动。他的位置最接近台下,我就站在台边,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有一只蚊子。小孩子的脸上了妆,显得非常白,那只蚊子就更明显。可是小孩却动也不动,眼都不眨。那孩子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,镇定的样子实在让我崇拜,就拜托妈妈,妈妈又拜托她的朋友,让我也去体验一次当歌舞伎的小演员。”
忍足推了推眼镜:“我在我家附近的歌舞伎教室像模像样地练了一个月,后来有个机会可以上台,结果……”他耸了耸肩:“当时紧张得不得了,更过分的是,在台上摔了一跤,导致我后来直接患了舞台恐惧症。”
不二知道自己不该笑,可是想象小小的忍足穿着歌舞伎的表演服在舞台上的样子……还蛮萌的。
“可惜,歌舞伎表演失去了一名优秀的俳优,不过世界上又多了一名好医生。”
“承蒙夸奖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
两人一路闲聊,进了学校才各自分开。分别的时候都想说点什么,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,竟各自支支吾吾了半天,最后都忍不住笑了,挥挥手告别。
不二做完了事,正捧着咖啡发呆,看到实验室书架上有一本《小王子》。书脊已经发白,是以往的某位师兄师姐留下来的。不二走过去抽出来,看着封面。
他几乎收集了市面上所有版本的小王子,连带英文版本法文版本,手上的这一本他自然也有。不过不二很少去看别人的《小王子》,他觉得这本书是个世界,他不应该去窥探别人的隐私。
不二翻了翻,正好看到狐狸和小王子在麦田中对话的插图。被驯服,就得冒流眼泪的风险。
他又看到小王子倾心呵护玫瑰花的插图。不二的心就像被玫瑰花的花刺刺了一下一般,带着点酸酸的疼。
这算什么呢?
他把书重新放回去,又在位置上坐了下来。
这时隔壁的乾正巧晃了过来,看见不二在发呆,拉过椅子坐到旁边:“不二,我发现你最近有些神秘。”
“哦?”不二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乾看着他的毛衣:“这件毛衣可价值不菲,而且,你穿起来有些大了,也不可能是裕太的……”
乾手指点了点下巴:“难道是手冢的?”
不二:“乾你不去当八卦记者实在是屈才了。”
“合理推测。”
不二点了点头:“确实合理,不过答案错误。”
“那是迹部的?”
“我为什么要去穿他的衣服?”
“可是我等平民,还认识哪些有钱人?”
“不能是我自己的?”
“当然有可能是你自己的,但不二,你有点心不在焉啊,听清楚我的前提:这件很贵的毛衣,你穿起来明显大了。”
“或许我就喜欢这样的。”
“以我对你的了解,你不可能喜欢品牌胜于实用性。”
“好吧,”不二认输:“是忍足的。”
“忍足?忍足侑士?”
“嗯。”
不二想打破他和忍足之间奇怪的胶着,他不喜欢这种不明朗的态势。或许让乾从旁观察下,事态会有不一样的改变。
“他在追求你?还是你俩已经在一起了?”
不二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:“……为什么会这么觉得?”
乾指了指毛衣,意思是不言自明。
不二放下咖啡杯,撑着额头:“其实我也搞不懂,现在算是……我追他?”
乾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:“不会吧?”他摸了摸不二的额头:“没发烧啊?”
不二趴在桌子上:“所以我也搞不懂啊……”
乾推了推眼镜,眼里闪出兴奋的光,立刻拉过跑远的椅子,凑得更近了:“快跟我说说,具体怎么回事。”